人口老化成今年「兩會」熱門話題，隨着少子化與長壽趨勢持續，中國已進入深度老化，並在全球屬於中上水平。內地著名經濟學家任澤平團隊認為，中國人口老化規模大及速度快，去年全球每4個老年人已有1個中國人，甚至出現「未富先老」及「城鄉倒置」等情況；隨着第2輪嬰兒潮出生人口逐漸老化，未來30多年亦會處於老化快速深化期，預計到了2050年，高齡老人佔比更超過10%。
經濟影響方面，人口紅利的消逝將帶來養老負擔及社保壓力上升，以至政府債務加重、社會創新創業活力下降等。因此，全面放開並鼓勵生育是大勢所趨，同時要積極因應人口老化，建立高齡友善社會。
中國老化程度超過中高收入經濟體
若從老化程度看，中國2000年65歲以上人口佔比超過7%，到了2022年及2023年，65歲以上老年人口佔比已分別升至14.9%及15.4%。相比於國際情況，2022年全球老化程度約9.8%，其中高收入和中高收入經濟體分別為19.2%和12.2%，即中國老化程度已超過全球中高收入經濟體，並緊追高收入經濟體。
根據育媧人口《中國人口預測報告2023》預計，中國在2030年左右將進入佔比逾20%的超級老齡化社會，之後持續快速升至2060年約37.4%，企穩一段後將再升至2080年及以後的46%，屆時中國8億總人口中近一半是老年人。
未有第4輪嬰兒潮 平均壽命增至78歲
任澤平團隊解釋，中國於1949年以後出現了3輪嬰兒潮，其中第1批嬰兒潮人口於2015年陸續進入65歲，未來第2、3輪嬰兒潮人口將在2027及2046年陸續進入65歲，老年人口將呈現階梯式上行趨勢，加上第4輪嬰兒潮未有出現，因此少子化會加速老化趨勢。
同時，中國平均壽命約78歲，過去20年平均每10年提升2至3歲，目前已明顯高於全球平均的72.8歲和中高收入經濟體的75.9歲，但低於高收入經濟體的80.9歲。隨着衛生健康體系逐漸完善，未來仍有提升空間。
人口紅利消逝 消費、投資結構趨老化
任澤平團隊提到，中國過去依靠龐大且年輕的人口紅利，以及高儲蓄投資率帶來的高資本投入，支撐改革開放後經濟的快速增長，並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。但隨着2013年勞動年齡人口見頂，勞動力的無限供給局面結束，資本邊際報酬降低，預期回報減少，資本流入速度放緩，轉而流向人口年齡結構更年輕的國家。數據顯示，2013至2023年中國勞動年齡人口數從10.1億降至9.6億，期間GDP年平均增長率為8.5%。
除了勞動力受影響外，中國消費增長亦會下降，消費結構趨於「老化」。根據生命周期消費理論，中年人收入和支出水平高、平均消費傾向較低，老年人收入和支出水平低、平均消費傾向則會較高。
隨着人口老化，家庭的煙酒消費支出減少、醫療保障支出增加，地產等相關傳統產業需求也呈現下降趨勢。國統局數據顯示，2013至2023年居民食品煙酒、衣著消費支出佔比分別下降1.4和2.2個百分點，交通通信、教育文化娛樂和醫療保健支出分別增長1.3、0.3和2.3個百分點，醫療通信保健支出佔比增幅最大。
同時，投資風險偏好及活力亦會下降，資產配置傾向保本保收益。根據西南財經大學家庭金融調查與研究中心2019年的「中國家庭金融調查」（CHIFS）顯示，40歲以下、40歲到60歲、60歲以上年齡層人口對高風險資產偏好比重分別為18%、 6%、4%，反映隨着年齡增加，對高風險資產偏好逐漸下降。社會整體創投偏好也將下降，2011至2019年高創投偏好由6%下降至3%。
養老負擔加重 退休金恐2035年耗盡
另一方面，中國老年扶養比例去年升至22.5%，代表平均5名年輕人要養1位老人。育媧人口《中國人口預測報告2023》顯示，至2030年中國老年扶養比將為27.3%、至2050年為52.4%，屆時平均每2位年輕人要撫養1位老人，養老負擔明顯加重。
隨著老化加速到來，作為退休金籌集來源的勞動力規模持續縮減，而支取需求的老年人口規模迅速擴大，退休金將不可避免地出現收支缺口，威脅公共養老制度的可持續性。中國社科院《中國退休金精算報告2019-2050》預測，退休金收不抵支出現在2028年，到2035年將耗盡累計結餘。
籲引移民增勞動力 推政策增生育意願
任澤平團隊則建議，中國可引進移民及年輕勞動力。根據經合組織（OECD）發布的《2023年國際移民展望》，許多國家均透過提高移民工人配額來緩解勞動力短缺，例如加拿大增加了移民目標，意大利和挪威增加外籍工人配額；惟大量移民亦會帶來文化融合及社會治理等問題。
除此之外，提高生育率亦是重要任務。任澤平團隊認為，可建構生育支持體系，一方面透過真金白銀補貼減輕生育教養成本，另一方面透過促進家庭與工作平衡提振生育意願，例如男女平等育產假、提高稅收減免、提供托幼服務及促進就業性別平等政策。
該團隊又提出，可建立多支柱退休金體系，讓公共退休金支出與老化程度掛鈎；並推行漸進式延遲退休政策，將退休年齡與預期壽命掛鈎，支持老年人就業。事實上，OECD國家中有逾50%國家提高退休年齡，其中丹麥從67歲提升至74歲，愛沙尼亞從64.3歲提升至71歲，意大利亦從64歲提升至71歲。
資料來源：星島日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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