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業超過一年,貞貞終於找到一份全職工作,在一家餐廳負責在水吧斟茶和遞水,流水作業,本來十分沉悶乏味,幸好餐廳中的所見所聞又令初進職場的她感到新奇刺激。
貞貞不會烹調,廚房的事不用她理,而且廚房的一班男同事財不大氣卻粗,整天就是跟樓面的姐姐吵架。例如:
1.「你怎樣做樓面的?我們是茶餐廳,時菜鮑片炒河當然是罐頭螺片,不會用真鮑魚的,你跟客人說是吉品鮑,怎麼搞的?」「我不知道亂說一通咋,他們想要甚麼你就要弄甚麼!煮啦!」
2.「快快快,甚麼都說要快,你煮吧?焗豬扒飯要二十分鐘,你應承個外賣客五分鐘有,傻的嗎?」「嘈嘈嘈,要搶客搶生意嘛,煮啦!」
3.「你張單寫甚麼?你懂不懂字?」「我是樓面,不是教人寫字!煮啦!」
4.「你個客玩夠未?一時說餐蛋丁改餐蛋撈丁,一時說改餐蛋撈粗,轉頭又說都是要餐蛋丁!」「個客有權改變主意嘛!煮啦!」
對貞貞來說,廚房是一個慎入的「密室」,最好不要走近,以免捲進同事之間的罵戰中。反正做水吧的好處多,飲品相對不值錢,要換要倒十分隨便,貞貞亦可以免費自沖自飲。可是,一個月打破十幾隻杯,少不免仍然會被人連番問候。
不過最詭異的還是「密室」的上司甚少露面。她是餐廳主廚,不是老闆股東,但每天只回來幾小時,有時甚至幾天不回來。名義上,她是貞貞的上司,有時她會叫貞貞來訓話幾句,但由於她長年「消失」的緣故,訓話的機會不多。貞貞聽樓面姐姐說,主廚的健康有問題,造不到血,要服用鐵丸,「她說自己是環保份子,長年食素,因為殺生實在很殘忍,但自己就搞到經常面無血色。不過老闆知道她在五星級酒店做過(茶餐廳幹嘛要請五星級酒店大廚?),名氣
大,請她來做主廚有保證,也不介意她經常請病假。」貞貞心想,「波,原來是咁射的 …… 」
有一天,主廚又請了病假。貞貞下班時經過一家尚在營業的高級肉食店,赫然發現主廚穿着相信是該店的制服在店內。貞貞十分好奇,站在門外看,只見她向一個外籍人士捧上名片,還開了一瓶紅酒品嘗,一邊吃燒雞。「原來主廚自己『請病假』去做自己生意 …… 還要是殺生的生意 …… 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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