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被國際商界譽為「中國的全球領先商業戰略家」,被外媒稱為「中國管理諮詢之父」,更被《中國日報》形容為「中國最富有經驗的戰略管理專家之一」。在港土生土長的謝祖墀,擁有三十年戰略和管理諮詢的經驗,具備獨到觀點。他認為,香港要融入國家發展大局,還缺少部分因素,包括產業的多元化、培養「戰略性思維」等,並鼓勵年輕人探索和把握新機遇。
90年代的中國處於改革開放後的動盪時期,未有管理諮詢的觀念,謝祖墀當時以波士頓諮詢公司大中華區總裁的身分,進入中國市場「拓荒」,「當時的中國,表面上比香港落後,但我感受到不論老百姓、企業家和政府官員,都有種追求進步的心態。」該公司是中國首家獲批准的國際戰略諮詢公司,「那時鄧小平南巡沒多久,很多外資公司看準機會,聘請顧問公司協助研究中國市場。」
這三十年來,謝祖墀帶着團隊衝鋒陷陣,掌握各界脈動,挖掘問題、解決問題,創造出想像之外的價值。他曾為國內外數百家企業提供諮詢服務,並為世界銀行、亞洲開發銀行等國際金融機構,以及中國政府不同層次的機構提供過戰略和改革等建議,例如廣州地鐵的現代化管理,以及協助利潔時把其中國的業務,從全球第二十五名外攀升至第二名等,背後均有其影子。
事實上,謝祖墀亦曾參與本港特區政府的參謀工作,包括早年出任中央政策組委員會成員,以及策略發展委員會非官守成員。在他看來,香港如今的問題不少在當時已經存在,「例如房屋問題,與土地供應有關,屬結構性問題,不可能突然有很多新土地,又如青年難以向上流,基於產業發展未能提供新的就業機會等,都是老生常談的問題,不是一兩屆政府可以解決。」
擺脫產業單調 隨時間而轉型
但他也直言,要擺脫產業單調,不論政府或是社會的領導階層還是要多出點力,特別在調整港人的認知上,「我建議將香港定位做戰略城市,在歷史上香港本身就是個戰略城市,如果你從英國的角度來看,香港非常具戰略性,只不過包裝到令人只聯想到經濟,甚至到回歸後,不少決策者依然保持同一心態。」
謝認為,香港應尋找自身的戰略定位,「現時很多人傾向香港應發揮國際金融城市的角色,通過優勢幫助國家發展,但在國家的大棋盤中,國際金融城市只是其中一部分,還有很多其他因素。香港的領導層或精英對這些因素有多少認識?其實也是個疑問。」
他伸出雙手,在空間拉出一個圓圈,從小至大,由大至小,那是談到戰略思考不可或缺的思維方式,「香港人過去多年習慣從『內到外』思考,但我們同時亦需要從『外到內』的視野,從全球發展大局、中國在全球扮演的角色、中國的大戰略是甚麼,再去想香港應該怎樣部署。」
「國際局勢在改變,香港也需要隨時間而轉型。」處身世界百年未有的大變局,謝祖墀指,香港目前習慣制定中短期,涉及個別範疇或行業的政策,較缺乏在複雜國際局勢下的多維戰略思考,「應該創建世界級和有權威性的知識型機構,在最高層的戰略層面,為香港和中國作出更宏觀的戰略分析、診斷和方案設定。」
他解釋,該知識型機構可與特首政策組相輔相成,由特首政策組負責研究和建議政策方面的問題,知識型機構則更宏觀地,通過適當的問題定義分析和觀察,建立適合香港和中國,同時契合世界發展的分析和理論框架,並產出戰略性的方案。
港缺乏戰略思維人才
「機構內的人員要對香港非常了解,亦需要緊密連繫內地和對接全球。」不過,謝祖墀坦言,香港缺乏相關類型人才,「回到上面的問題,因為歷史以及產業單調,較少培養到具戰略思考的人。」
他觀察內地市場逾三十年,得出內地人才較具戰略思維的原因,「雖然內地經濟發展只有數十年,但因為多元產業的環境複雜性以及發展速度快,競爭的激烈程度是全世界首屈一指,令到很多人必須建立一種戰略思維,不斷思考下一步如何保持成功,才能夠生存。」 「我很鼓勵年輕人入內地,以我自己的經驗,以及我所認識的年輕人,都因為這樣而創造了很多新機會,足以影響一生。」他說,中國的崛起令很多企業的領導人,在管理上採用另一種新的思想方式,「那種方法是你不深入中國工作不會明白的。」 不止是內地,他也同樣關注東南亞、中東和其他金磚國家的新機遇,認為年輕人在當地或有新的職業生涯發展。
港人需有從「外到內」視野
「說香港年輕人不長進是不負責任的。」謝祖墀直白地說,「有時聽到所謂的成功人士給年輕人忠告,說自己有獅子山精神,很拼搏,建議年輕人學習,我認為這些言論對年輕人並不公平。」他指,需要改變根深柢固的「舊思想」,如今時代已有轉變,是香港無創造足夠機會給予年輕人搏鬥,「作為社會精英分子的想法應更與時俱進,想想如何協助香港年輕人迎接新機會,引導香港走向『應該走的路』。」
「我對中國的未來發展有信心,國家的發展為香港帶來很多紅利,香港亦需要準備好。」他續說,「我們所說的再工業化或新工業化,事實上做到多少?可以如何做好?除此以外,還有甚麼可以做?我想需要有志之士共同思考。」謝祖墀拋出的問題,尚未有人解答,但他已帶着戰略思維奔向未來,投身國家發展大局。